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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美国队长同人] The Man on the Bridge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Steve显然不怎么喜欢门。还有楼梯。还有将重力因素纳入考虑范围的做法。

在他们破窗而出摔下三层楼的过程中,盾牌为Tony提供了保护。Steve承受了来自他和Barnes两个人的重量冲击,任何被连续药翻了两天的人都不可能拥有像他这样有力的双腿和完美的平衡。

他们的落脚之处只能用“白热化的战场”来加以形容。Tony抬起目光,恰好看到一支正对着他额头的枪管。他等待着对方扣下扳机;子弹冲出枪膛,旋转着穿过枪管,飞进空中,向他飞来的景象几乎已经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但它永远也无法击中目标了。随着地面一阵颤抖,Hulk出现在他们和武器中间。子弹在他身上纷纷弹开,留下无关痛痒的烦人触感。大个子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目光扫过Tony血流不止的手臂、Steve绑着绷带的胸膛,以及挂在Steve身上的Barnes。然后,他转向所剩无几的警卫队,发出愤怒的咆哮。

Tony环视四周,寻找其他人的踪迹。他希望Natasha和Clint能脱离危险。很快,他就看到了她火红的头发。他们和Thor在一起;后者已经绕回来投入到了战斗之中,他的四位阿斯加德同伴陪伴在他左右,看上去乐在其中。

“我们需要突破口!”Steve叫道。更多车辆驶进战场;空中传来螺旋状飞旋的声音。Tony意识到,如果他们不能迅速脱身,结果必将十分惨烈。为了保护城市、抗击外星侵略者而造成破坏是一回事,引发外交危机则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那群新闻人士更是只会添油加醋大肆渲染。公园四周有不少举着手机的人,将混战现场的每一秒钟都摄录在案。知道这个消息之后,Tony的律师们一定会心烦意乱,急得好似百爪挠心。

Tony闷哼一声,接着惊喘起来——一条巨大的绿色手臂突然抱住了他。Hulk一步跳到了Thor和其他人身边,Tony、Steve和Barnes像毛绒玩具一样被他抱在怀里。

Sam从天而降,收起翅膀滚落地面,然后一跃而起站到他们面前。Sif女士搂住他的腰。“别想多了。”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什么?”Sam张口结舌,“哦上帝,怎么又来了。Rogers,你个混蛋还没死我很开心,但这种事儿我可不喜欢!”

“什么事儿?”Steve在Hulk的怀里挣扎着问道。Hogun和Volstagg不再忙着对付特工,转而来到Hulk身旁。

“你可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啊,不是吗?”Volstagg兴致盎然。

“请你试着不要挤到我们。我才刚刚给我的铠甲抛了光。”Hogan添道。他们分别扶住Hulk的两侧。这幅画面想必十分诡异:Tony、Steve和Barnes被Hulk抱在怀中,两名阿斯加德战士则抓住他的双肘。

Thor冲到他们身旁,Clint被他扛在肩头,Natasha则重重倚靠在他的另一侧。“Heimdall!”他大叫。

“这次我可不会再晕过去了。”就在他们被猛然甩进虚空的那一刻,Tony坚定地告诉自己。隔着Hulk的手臂,他更加不可能注意到周围的情况,所以他只能努力在Hulk怀中坐好,直到他们踏上坚实的地面时才重新睁开双眼。

Heimdall正在等待他们的到来。他用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看着他们略显狼狈的模样,神情坚定而漠然。他的目光在Hulk身上停留了片刻——他眩晕的表情比Tony以往见到的都更像Bruce——随即摇了摇头。

“认识你可真是方便,你知道吗?”Tony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就像,天外救星Heimdall。妙不可言。”

【天外救星Heimdall,原作:deus ex Heimdall。典故来自拉丁语词组Deus ex machina(机关里的神)。在古希腊戏剧的剧情里,当出现难以问题时,往往会有天神下凡来化险为夷什么的,而扮演神的演员会被机关器械送到舞台上。】

“殿下,我们曾经说好,您不能仅仅因为没有想出其他的可行方法就召唤我来帮助您和您的凡人朋友脱离险境。”Heimdall流露出责备的语气。

Thor看上去并不怎么后悔。“请原谅,老朋友。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发誓。”

“您之前也说过同样的话。”Heimdall指出,“您的父亲并不赞同。”

“看来我运气不错,父亲不在这儿。”Thor露出一个略显顽劣的微笑。

Heimdall不屑回答。相反,他说道:“他们的情况看上去比上次还差。”

“我还醒着呢。”Tony发话,在Hulk的桎梏中扭动着身体。随着Bruce逐渐恢复平静,他能感觉到那双手臂正在缓缓变小。

“可喜可贺。”Heimdall冷嘲热讽。

“空间旅行。”Steve的喃喃低语从Hulk的另一侧传来,“我不得不说,这比纳粹机器人强多了,是吧Buck?”但Barnes依然紧贴在Steve身旁,圆睁的双眼中充满恐惧。和Lukin的意外相遇让Barnes曾经取得的进展一退千里,仅仅是看着他都让Tony感到痛苦。

“我觉得我们已经不在堪萨斯了,托托。”Natasha对Clint说道。她抬眼望向被Thor扛在肩头的Clint,两腿颤抖不已。

“我没去过堪萨斯。”Thor说,牢牢搂住她的腰,“我听说那儿的地势很平。”

【托托是《绿野仙踪》里被龙卷风卷入魔境的女主角桃乐丝的小狗。桃乐丝住在堪萨斯州。】

“你们这群白痴是怎么干成任何事的?”Sif女士说道。她把晕头转向的Sam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拧起眉毛,不以为然地瞪了所有人一眼。“王子殿下,也许您的朋友们需要医疗救助?”这句话与其说是一个问题,倒不如说是一个正确的建议。

“的确!”Thor边说边单手提起Natasha,昏迷不醒的Clint依然被他扛在另一侧的肩头。两个人的重量似乎没有给他造成任何障碍。

说到这个,“你可以把我们放下来了,伙计。”Tony对Hulk说道。后者咆哮着回应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将他们放在彩虹桥上。

Thor、Sif和Sam带着他们受伤的朋友快步走向王宫,将其他人留在身后,等待Bruce慢慢恢复平静。他花了足有十分钟——在此期间,Steve和Barnes被Fandral带去了私人房间,Tony则一直凝视着浩瀚无垠的宏大虚空。

等待Bruce终于恢复原状,闪闪发光的彩虹桥上就只剩下了Tony、Hogun和Volstagg。

Bruce抬起头来,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Tony对他露出微笑。“猜猜谁又回到了奥兹国?”他向周围的阿斯加德挥了挥手。

【奥兹,《绿野仙踪》中的魔境。】

“方便。”Bruce呻吟着站了起来,“真希望我在被军队追杀的时候也有个设在快捷拨号上的神祇。”

“我猜他的用户特权已经被撤销了。”Tony说,“而且看看你自己吧,完全不是一丝不挂的样子呢。”

Bruce惊愕地低头,望去他的裤子。正如阿斯加德人所承诺的一般,他的裤子也随着他的变身而变大了。

“啊哈。这可真酷。算得上阿斯加德科学研究的一级成就。”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引荐它的发明者。”Volstagg兴致勃勃地提议道,“他会很高兴能将它第一次投入战争使用的结果记录下来的。”

想到能够近距离亲眼目睹阿斯加德的科技,Bruce几乎难以自持。他不好意思地看了Tony一眼。Tony微笑着点了点头。“去吧,多学点。我要在不高兴先生身边多留一会儿。”他竖起大拇指,指了指Heimdall所在的方向。他们隐隐听见他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不高兴先生,原作:Mr Grumpy,是美国卡通节目《Mr. Men》中的角色。形象大概就是一个带着帽子而且怒气冲冲的蓝色方块……其他角色还包括高兴先生懒惰先生固执先生紧张先生什么的。】

Tony从未见过Bruce在恢复变身后还能如此轻松,他可不愿让自己阴郁的忧思将Bruce的心情破坏殆尽。他只需坐在这里,眺望着太空——货真价实的太空——自己呆上一会儿。

一会儿变成了一小时、两小时、六小时。好吧,他没记时间。

“她很好。”Heimdall突然发话。Tony已经在外面坐了太久,他的思维和大脑变得一片麻木,几乎和他的屁股不相上下。“你的挚爱之人。”

Tony惊愕地抬起头来。“呃?”

“你的‘Pepper Potts’。”Heimdall说道,仿佛无法习惯人类的昵称,“她很好。”

“她想要活剥了我的皮。”Tony苦涩地说。

“这也没错。”Heimdall同意。

“你还真是令人宽慰啊,不是吗?”

Heimdall没有回答。久久没有回答。

终于,Tony站了起来。他必须去查看一下其他人的情况。他必须治疗他的手臂。其实它已经不疼了。皮肉之伤而已。和他内心的重创比起来根本无关紧要。

当他走出圆顶大殿时,Heimdall在他身后重新开口。“隐瞒真相并不能改变现实。”他说道,“不如勇敢地直面它。”

“呃。没错。”Tony无不狼狈,“我会考虑你的话。”

他十分清楚Heimdall指的是什么。他不愿思考它。他永远也无法为那场谈话做好准备。永远。

在向一名宫廷侍者确认过之后,Tony得知Thor正在和他父王的顾问大臣们进行会谈——把更多凡人宠物带回家的举动显然让他焦头烂额。Sam和Sif女士正在参观军火库——他不确定这句话是否带有某种隐喻。Clint被安置在了Tony曾经睡过的房间里,所以,尽管王宫的布局复杂到只有疯子才会同意采纳的地步,Tony还是不难找到他的位置。

他无视了门外两名身材高大的阿斯加德守卫,敲了敲门——因为他是个有礼貌的人,无论整个世界是怎么想的——然后溜了进去。

他差点又退了出来。被单下的Clint赤裸着上身,折磨造成的伤痕正在阿斯加德的医疗下稳步愈合——淤青不再刺眼,切口不再狰狞。他看上去精神憔悴、筋疲力尽而且痛楚不堪,却依然比他们刚刚抵达阿斯加德的时候有所好转。

让Tony萌生出撤退念头的人是Natasha。她躺在被单上方,面颊埋在Clint的肩窝里,被夹板固定住的手臂轻轻放在他的胸前。和Barton不同,她正在酣睡。Tony还没傻到去侵犯她的私人空间。

但Clint向他露出了一个略显痛苦的微笑。他用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抚摸着Natasha的头发,另一只手则示意Tony过来。“嘿。”他声音轻柔,“听说你中弹了呢。恭喜。”

Tony犹豫着,不确定是否应该留下他们独自相处。就在这时,Natasha睁开了双眼。她困倦地向Tony眨了眨眼,然后紧紧缩进Clint的怀中,几乎立即就再次坠入梦乡。Tony目瞪口呆。他十分清楚,他刚刚得到了所能企及的最高信任。Natasha Romanov信任他,让他在她睡着的时候留在屋中。让他在她睡着的时候和Clint共处一室。
他坐到Bruce之前坐过的那把椅子上,而Clint则处于Tony当时的处境中。他向Barton苦笑了一下。“如此一来,我是不是终于变成俱乐部的正式会员了?”

“我会把你的申请提前一点儿。”Barton笑道,扯动了面颊上的缝线,“说真的,你还好吗?”

Tony望向自己的手臂。“呃?哦,挺好。”

“我问的不是这个。”Clint严肃地说。他的目光转向Natasha,收紧环抱着她的手臂。Tony无法想象他们为什么能对自己所从事的行业安之若素。如果Pepper也像Natasha一样无时无刻不处于危险之中,他要如何正常生活而不致手足无措?他不能。就这么简单。他永远也做不到像Clint Barton那么坚强。

“我可不是那个被关塔那摩宾馆关了整整两天的人。”Tony指出。

【关塔那摩,古巴东南岸的海湾,自1903年起被美国强占为军事基地,没有规定归还期限。这里只是用来比喻伦敦笼的囚室罢了。】

Clint狡黠一笑。“我的确去过关塔那摩。”他说,“不值一哂。”

“你竟然认为这种经历能安慰到我,太可爱了。”Tony闷哼一声,“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所有人中最正常的那个了?”

“少转移话题,Stark。”Clint说。他的微笑轻松从容,双眼却映着深深的阴影。他们都是,都在转移话题。他们假装自己一切安好,直到再也装不下去为止。但现在,当他们终于倒下的时候,至少有人会接住他们。他们都是,都有可以依靠的对象。

“我很好。”Tony耸了耸肩。这话也并非全然虚假。他的确比所有人重新聚首之前要好得太多了。“你看,团队重聚,没有人死,也没引发战争。我不得不说这是一场重大胜利。”

“队长怎么样?”Clint问道。

“比你好。”Tony指出,“他们并没有折磨他。”

“的确。”Clint同意,“他们打算用他和HYDRA交换洗脑装置的设计图。需要他保持完好。Nat和我只是额外的奖励。”

Tony浑身一颤——因为Clint提到他在军情19处的遭遇时那种轻描淡写的态度,也因为洗脑装置被量产化的前景。此举将造成巨大的威胁。他们必须阻止HYDRA,而且他们必须迅速行动。Lukin之所以会出现在伦敦笼,想必是为了能亲自监督这场交易。然而,Tony知道他还有一个更加邪恶的原因:Lukin知道Barnes会为了Steve而来。很有可能,他在和军情19处达成交易时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是在将对方作为陷阱中的诱饵。Tony对他的恨意又深了一层。

“史波尼克是什么?”他好奇地询问,“他们一直在盘问这个,对吧?还说Nat是由史波尼克训练的?”

Clint挑起眉毛。“你怎么会不知道史波尼克是什么?”

“呃,因为我不是个间谍?”Tony略有些愠怒地说。

“的确不是,但那全写在Nat的档案里呢……现在已经被公之于众的档案。”

Tony微微动了动。“对。好吧。我还没看过。”

Clint瞪着他。“你还没看过。”他重复道,“你还没看过。我还以为你已经把它看了遍呢!”

“我看过!”Tony反驳,“总而言之,我看过神盾局/HYDRA的员工档案。我全都看过。我当时还说过‘我早就告诉了你们’呢。大声说的。”

“但你却没看过Nat的档案?”Clint一脸困惑。Tony真不愿和他谈论这种事。

“没看过你们的私人档案。”他烦躁地说,“我没那个资格。如果你们想让我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我觉得你们会自己告诉我的。”

“你是哪位?你把Tony Stark怎么了?”

“很好笑,Barton。真是风趣幽默。”Tony对他怒目而视。他说的可是实话。Nat——当然,还有Clint——被毫不留情地曝光到了公共论坛里。Tony对此无能为力,但他可以在涉及个人信息时尊重他们的隐私。“说真的,史波尼克?”

“你可以亲口询问Nat。”Clint说,“既然你如此致力于尊重我们的个人隐私。”

“好吧,随便你。”Tony说,对Clint忍俊不禁的温和笑容挥了挥手,仿佛这样就能假装没看见对方的表情,“他们似乎十分焦虑……竟那样折磨你……”他摇了摇头,将Clint被吊在空中高声尖叫的画面抛诸脑后。

“其实和史波尼克没什么关系,我觉得。”Clint叹道,低头望向Natasha,“我们两个曾经和军情19处的特工打过交道。那次遭遇一直让他们耿耿于怀。我是说,针对这件事儿他们还得提交书面报告,所以不得不得找点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我十分确定,那些理由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折磨你的借口。”Tony虚弱地说。

Clint似乎不以为意。“有我们这样的工作,难免交不到朋友。这种事儿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可能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坚决不相信这句话。”Tony笃定地说,“你们已经交到了朋友。能力高强的朋友。生气时会变得非常棘手的能力高强的朋友。还有Bruce,据说他最喜欢抓人头发。所以根本不对。那种事不会再发生了。永远不会。”

“你他妈真是傻瓜,Stark。”Clint说。他笑容灿烂,目光温暖,笼罩在他眼角的阴霾终于渐渐消散。“不过,我们会知道的。”

Tony哼了一声。的确,我们会知道的。他绝不会再让同样的情况重新上演。

他们陷入沉默。Tony思绪飞旋,构思着各种将试图伤害他们的人大卸八块的方法。他突然停了下来:亟需他消灭的混蛋简直多到让他手足无措,他根本对付不过来。似乎会花上不少时间。

接着,他想到了一件事。“嘿,你会说俄语,对吧?”他曾经听见Clint和Natasha使用她的母语轻声交谈。他们加起来所掌握的语言数量还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据Tony所知,Natasha会说六种语言,Clint和她不相上下。Bruce能够流利地使用西班牙语、广东话和普通话;在此基础上,Pepper还会日语。Steve会说法语、德语和波兰语,但他承认这三种他都说得不熟。Tony唯一真正掌握的语言是数学。

“怎么了?”Clint皱眉。

“Petrushka究竟是什么意思?”

“欧芹。”Barton慢慢挑起眉毛,显然是觉得这个问题十分诡异。这……可不是Tony想象中的答案。以Lukin像对待幼儿般对待Barnes的方式,Tony本以为会听到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肉麻昵称;但欧芹甚至都不符合Tony的肉麻标准。

“诶?我大概是记错了。”Tony摇了摇头。自从听到这个名字以来,它就一直萦绕不去。HYDRA费尽心力剥夺了他的人格,将他化作一件甚至无法正视自己的人性一面的工具。然后Lukin出现了,给他起了一个名字。也许Tony想得太多了。也许这不过是Lukin用来控制Barnes破碎内心的另一种手段而已——赐予他某种他根本不需要的东西。也许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

“除非你是指那个角色?”Barton拧起眉毛,努力回忆着,“Petrushka是一个著名的俄罗斯的民间形象。”

“真的?”Tony问道,好奇地倾过身去。

“嗯。还有个关于他的芭蕾舞剧呢。我们在莫斯科的时候Nat曾带我去看过。为什么问这个?”看来Natasha还热爱芭蕾。Tony暗暗提醒自己,等回家之后要订两张国家剧院的票,撮合Clint和Natasha一起去看。

【国家剧院,原文作:the National。其实我不知道the National是什么缩写……我完全是是根据上下文猜的:剧院的名字,或者是AmericanNational Ballet(美国国家芭蕾舞团)的缩写。】

“没什么。”Tony说道,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不过是Lukin对Barnes的称呼罢了。”

Clint突然愤怒地睁大了双眼。“等等,Lukin出现了?我竟然错过了这个?”

“哦没错,你错过了所有令人作呕的病态表演。”Tony说,迅速把Clint和Natasha出去寻找逃生路线之后的所发生一切告诉了他。

每一秒钟,Clint的表情都变得愈发愤怒。“Lukin就是这么叫他的?Petrushka?”

忐忑之情盘踞在Tony心中,他不喜欢Clint突如其来的炽烈怒火。他猛然绷紧的身体惊扰了Natasha的睡眠,她微微动了起来。Tony能看出Clint正在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他吻了吻她的前额,宽慰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我猜我不会喜欢那个含义的。”Tony无可奈何地说。

Clint发出苦涩的大笑。“绝不。Petrushka是个傀儡。一个牵线木偶。在芭蕾中,他被带上来取悦观众;无需演出的时候,他就被锁在暗无天日的隔间里。”

【Petrushka,一般译作《彼得洛希卡》,是一部非常著名的四幕芭蕾舞剧。故事由俄罗斯民间故事改编,讲的是三个意外有了生命的木偶之间的三角恋爱情故事。彼得洛希卡被情敌剁掉了,大家都跑来围观,但木偶的主人告诉大家它只是个木偶而已用不着为他担心……不过,彼得洛希卡在芭蕾舞中是真人演的,作者的表述估计只是一种比喻。】

Tony瞪了他足有一分钟。“我……哇哦……我。我可完全没想到。”一个人竟能以如此嘲讽的态度利用他人的无助——何其残忍,何其病态?

“我猜他还没死?”Barton问道,看出了Tony脸上不知所措的愤怒。Tony摇了摇头。“我建议我们干点什么来改变这种状况。”

Tony默默点头。他又花了一分钟才理顺思绪。“我应该——”

“去看看他们。”Barton微微一笑,“代我问声好。”

“还有我。”Natasha低声轻喃,依然双眼紧闭。离开时,Tony忍不住向他们回头一笑。

“我会的。现在你们是Romanov先生还是Barton夫人?”

他矮身闪过一只当头飞来的靠枕。对一名半睡半醒的人来说,Natasha的动作堪称神速。她之所以选择了鸭绒制品而非尖锐利器,没睡醒恐怕是唯一原因。“再见吧Tony。”她说,现在听起来清醒多了。

正当Tony轻笑着关上门的时候,他听见她说道:“我不敢相信你竟然告诉了他。”

就在门合上的那一刻,他勉强分辨出了Barton的回答:“嘿,我当时神志不清啊!”

Tony已经打听到了Steve所的房间——也就意味着Barnes的房间——在什么位置,于是不紧不慢地走向目标。来到房间门前,他无视了守卫的存在,上前敲了敲门,却并未直接破门而入。没有回应。于是他稍稍用力又敲了一次。依旧没有回应。他将谨慎抛诸脑后,就这样闯了进去。

这间房比Clint和Tony的房间还要大,不过它的设计初衷似乎更多是出于放松休息,而非看护医疗。他挥手遣散跟在他身后的守卫;没有得到回应的担忧驱使他穿过宽敞的前厅,来到主卧室里。无人应门的原因顿时变得一目了然。

Barnes酣睡在大床的正中,呼吸缓慢而平稳。很显然,Thor又一次施展了他的魔法。Tony的到来并未打搅到他的睡眠,可见他睡得又多沉。他已经脱下了Thor提供给他的厚重护甲,露出被单下方赤裸的胸膛。他侧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金属手臂防御性地抱在胸前。

阳台上传来一阵响动,Steve出现在他面前。他身着蓝灰相间的宽松常长衫,被Tony的声音吸引了过来。看清来人之后,他紧绷的双肩立时放松下来。“嘿。”他说,抬手拂过头发。他的头发比在纽约大战外星人时要短,一改他在整个二战期间和第一年适应期中的发型,显得更为新潮时尚。“你还好吗?”

“我来看看我最关心的老年病患。”Tony随口说道,“他怎么样?”

Steve随着Tony的目光望向床铺。“不太好。”他说,目光忧伤。他向阳台点了点头,于是Tony跟着他走了出去。现在,他们有了一些隐私,感觉不再像是当着Barnes的面若无其事地谈论他。“他很不安。”

“可以理解。他完全没想到会遭遇那种意外。”没能预见到Lukin有可能出现在伦敦笼的事实依然让Tony想要给自己两脚,“你怎么样?”

“我还好。”Steve说,“他们一直没让我参与这件事。”他靠在阳台的扶手上俯瞰着整个城市。“你知道吗,他本应爱上喜欢这地方的。”

“阿斯加德?”Tony询问,转身望向Steve面前的风景。“的确美不胜收。”

“他曾经是个科幻迷。”Steve说,唇边勾起一个微笑,“经常带着十分钱的坎贝尔小说和阿西莫夫的短篇故事回家。”

【坎贝尔(1910-1971),美国科幻小说的杂志主编,培养了很多科幻小说家,对美国科幻小说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一般认为坎贝尔是引领科幻小说进入“黄金时代”的重要人物;阿西莫夫,非常非常著名的科幻小说家,非常非常著名的机器人三定律就是他提出的(顺道强推一下阿西莫夫的短篇《神们自己》,不仅设定新颖而且JQ浓厚)。】

“啊,那时候是科幻题材的出版时期呢。”Tony叹道。当然,Barnes不幸和五六十年代的好东西失之交臂。他暗暗提醒自己要给Barnes定上几套小说集。“不过这还真是令人吃惊啊。”

“什么?”Steve问道,用手肘撑着栏杆直起身来,“他喜欢科幻?”

“我不知道。”Tony耸了耸肩,“我爹给我讲的那些故事可从来没把Barnes描绘成一个喜欢看书的人。”

“的确,他们其实从来都算不上是至交好友。”Steve轻笑起来。“Bucky和每个人相处得都不错。但他很聪明。”Steve说,“颖悟绝伦。在班里名列前茅,却又受人爱戴。和我完全不一样。”那副模样还真是惹人怜爱——Steve的爱慕之情几乎溢于言表。之前究竟怎么会有人注意不到这点?Barnes究竟是怎么错过了这个事实的?

“让我猜猜。”他调侃道,“还是足球队队长?”Steve没有回答。“不是真的吧?哦Rogers,你们太可爱了。”

“闭嘴。”Steve说,却没有丝毫怒意,“每个人都说他是美国队长的忠实副手,而他只是微微一笑,告诉他们必须有人管着我。不过……事实恰恰相反,你明白吗?”Steve抬起双眼,透过他水汽氤氲的睫毛望向Tony,“他既聪明又受欢迎,而且相貌英俊,每个人都想当他的朋友,他……他选择了我。”

“看来他慧眼识珠啊。”Tony说道,真诚得令他自己也大吃一惊。

Steve对他露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羞涩微笑。“我希望你能见见那时候的他。我是说,二战之前的他。战争让他改变了很多,变得坚强冷硬。他完全是为了我才会奔赴战场。”

“我可不觉得他被派去打仗也是你的责任,Steve。让我们把账算到希特勒的身上,好吗?”Tony一本正经地说。他从没见过像Steve这样急于承担所有过错的人。

“不。”Steve摇头,“就是我的责任。他在第一次征兵时就接到了通知。如果他也像其他人一样在十月参军的话,珍珠港事件之前他就已经离开军队了。”

【珍珠港事件之前他就已经离开军队了,原文整句作:If he’d haveleft when most of the others did in October, then he’d have been out beforePearl Harbor。这个地方有点点奇怪,所以具体解释一下……“out”可能是离开军队的省略,也可能是出国作战的省略。我选择了前者。因为当年美国兵役制度是这样的,21-36岁的男人必须全部登记,然后大家一起摇号,摇到谁谁去打仗(当然了如果你自愿去打仗绝对没人会拦着你)。第一次摇号是在1940年10月29日。珍珠港事件是1941年12月7日。当时的法定服役期是1年,如果在1940年10月开始服役,珍珠港之前就恰好服役期满。而且“离开军队”这种理解也正好和下一段中“Stay in theArmy(留在军队里)”严格呼应。但是,10月征兵和12月珍珠港并不是同一年的事儿,作者却没有写出来这点,给人一种服役期只有一个月的诡异感0-0。所以我不确定是不是我解读过度理解错了……】

“但是你生了病,他为了给照顾你就留了下来。所以一切都是你的错,对吗?”Tony毫不留情地说道,“你难道从没想过,有可能是他自己希望留在军队里?他之所以那么做并非完全是你的原因?听过来人的一句劝吧——一味内疚对你没有好处。”Tony说道,他十分清楚负罪感会给人造成什么负担。

“他本来想当个钢琴家的。”Steve痛苦地说。

“至于我,我本来还想当个帕丁顿熊呢。”Tony说道,“好吧,或者说毛绒兔子,按照……你们那个古早年代的理解。我想说的是,我们并非总能如愿以偿地变成自己想要变成的人。所以他走上另一条路的事实……也未必意味着那条路就令他不悦。”

【帕丁顿熊是英国儿童文学中非常著名的一个经典形象。帕丁顿熊的毛绒玩具也有很多衣服造型,感觉大概就像日本的Hello Kitty那样吧。不过,帕丁顿熊是1956年才诞生的。(我的前任上司就是个帕丁顿熊的狂热收集者。)】

“也许吧。”Steve长叹一声,“我不知道,我只是——”

“你看,没有确定的答案也无伤大雅。”Tony柔声说道,“但嘿,你们接吻了呢。感觉不错,是不是?”

Steve并未脸红,却也相去不远了。“我猜是?”他犹豫不决地说,“我知道我应该和他谈谈。我无法想象……这可不是我想象中的场景,你明白吗?”

“在一间不可告人的政府刑讯室里,无数尸体的中间?”Tony沉思道,“我都震惊了。这恰恰就是我想象中和Pepper初吻的场景。”

Steve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Tony将这视为一场小小的胜利。“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从很久之前我就期待着这一刻……但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吻是不是出于他真正意愿。我不能……我不能趁虚而入占他的便宜,Tony。”

“作为亲眼看着他碾过一小支军队一路杀到你面前的人——说真的,你们得把我的厨刀还给我,让他自己去物色用来戳人的东西——我觉得,你完全可以认为,他对你所怀有的感情,无论表现形式如何,都是他所知道的最为强烈的东西。”

Steve没有理会有关厨刀的抱怨。好吧,他没看见Barnes用Tony的厨刀干出的种种壮举。算他走运。但他又开始皱眉。“我不能擅自‘认为’任何事。我不知道Lukin对他做过什么,也不知道Zola对他做过什么,我……我不能伤害他。上帝啊,与其伤害她,我宁愿去死。”

“别,拜托。”Tony闷哼,“因为要是你死了,他会勃然大怒,而我将不得不负责收拾残局。照我看,比起去死、沉溺在哀伤之中或是掩耳盗铃隐瞒真相——就像你从三十年代起就一直在做的那样……也许你可以和他谈谈?”

Steve深吸了一口气。“对。我会的。正是我的计划。”他说,仿佛正在为自己进行心理建设。

“你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吗?”Tony问道,跟着Steve一起走向卧室。

“我爱你?”他试着说,“我的意思说,这句话可能是最好的开场白了,对吧?”

“我觉得不错。”Tony微笑着点了点头。

Steve满怀谢意地望向他。“谢谢你。”他说,“为了所有一切。我知道我们有时候有点儿看不对眼,但我十分感激你为我们所做的全部。我们所有人。”

Tony差点儿咬到舌头。他还没习惯像这样被人赤诚相待,就算对方是Steve Roger也不行。“这就是朋友的用处,不是吗?”Tony勉强说道,心脏在胸膛中狂跳不止。

Steve点了点头,依然微笑着。“你是个好人,Tony。比你父亲还好。”

这句话给了Tony当胸一拳,打得他措手不及,顿时令他陷入眩晕之中。“什么……你是什么意思?我还以为我爹是全天下最棒的人?”

“当他愿意的时候,他的确是。”Steve承认,“但你是个单纯的好人。你试图隐瞒这一事实,然而……”他的微笑变得愈发轻快起来,“我觉得我越来越能读懂你了。”

Tony重重吞咽。他必须离开这儿。他必须……

他必须忘记他所知的一切。他必须不再隐瞒父亲的秘密,因为该死的Steve Rogers将他视为比Howard更好的人……事到如今,Tony究竟要如何向Steve道出真相,告诉他是Howard让Barnes身陷折磨,是Howard在他们最为需要他的时候辜负了他们两个……Tony又要如何面对镜中的自己?他知道真相,也听到了Steve刚刚说过什么……

……却没有对他们坦言相告的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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