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美国队长同人] The Man on the Bridge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在他们和Steve之间隔了一支小型军队。并非全然出乎意料。Tony暗忖。然而，当他和Barnes抵达审讯官所指示的楼层，悄然钻出楼梯井的时候，Tony还是因为面前的景象心中一沉：他们停下脚步，沿着走廊转角向外望去，看见了那群放哨的守卫——Steve想必就被关在他们所看守的房间里。
“你究竟打算怎么引开……不，别在意。当我没问。”Tony靠身后在墙壁上，摇了摇头。他检查了一下插在他阿斯加德肩位枪套上的两把武器。“我能不能再重申一遍，如果我让你发生了什么意外，Steve会杀了我的，慢慢地杀了我。”
Barnes迎面对上我的目光。“我会让他们无暇分心。你只管带他出去。”他说，仿佛这就是他唯一关心的事。说实话，他们彼此之间那种神经质般的保护欲简直空前绝后，你永远也别想找到在这方面比他们更过分的人。要不是Tony总得在他们两个有人干出了蠢事儿的时候扮演向对方传达坏消息的不幸角色，这种保护欲其实相当可爱。上次，Barnes想要杀了他。他对Steve的反应也不抱太大希望。
“好。好吧。只是……求你别死？”
“这点儿敌人还奈何不了我。”这句话表面听来似乎轻浮草率、不经大脑，纯属口舌之利，倒像是Tony爱说的俏皮话。然后，他思考了一下过去七十年中曾尝试杀死的Barnes的庞大人数——顿时，这句话不再像句玩笑，更像是一个残酷的现实。
“上帝见怜，我们的生活如今可真是令人沮丧。好吧，拿着我的厨具去干你那些不可告人的勾当吧。我要去拯救淑女了。”
Barnes挑了挑眉毛，而这就是他对Tony的评论所作出的全部反应。接着，他冷静地绕过转角，走向那群全副武装却精神紧绷的特工。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想要活捉Barnes，这个计划可能根本不会如此顺利。片刻之后，他们就已经手忙脚乱，无暇顾及到跟在Barnes身后的Tony。他从没见过有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造出这么血腥的场面，但Barnes显然一个人也不愿放过。除了最开始产生的几具尸体，Barnes将战斗堵在走廊尽头，留下一条畅通无阻的通道，让Tony能够溜进关押Steve的房间。
在目睹过Natasha和Clint的遭遇之后，Tong已经做好了面对各种惨烈场面的准备。但恰恰相反，房间简单而干净，和医院的布置并无不同。Tony看见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于是照例给了他一枪。墙边摆着一张床，医疗设备环绕在四周。Steve被铐在床架上，昏迷不醒。
一开始，Tony惊恐地以为他们正在Steve身上做实验，就像他们对待Barnes那样。再定睛一看，他发现他们其实是在为Steve治疗爆炸造成的伤口。他头部和腹部的伤已经开始结浆愈合了。无论他们抓住Steve有何目的，他们都需要他健康地活着。这一事实却显得益发邪恶：Steve不省人事的状态显然不是因为他的伤势，而是因为持续注入他身体中的药物。Tony知道他的自然愈合速度有多快。
门外响起急促的枪声，Tony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他一把拔出静脉注射管；当他打算砸碎那副将Steve固定在床上的手铐时，Tony突然意识到它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如果Steve全力挣扎，没有什么镣铐能真正发挥作用。然而，Tony认识镶嵌在这副金属手铐中的电路接线：一旦和床架发生物理接触，手铐就会释放出电流。显而易见，它将造成剧烈的痛楚，从而加大挣脱的难度。
多亏Steve吉星高照，Tony可是个天才，而这恰恰就是他的专长所在。切断电流只花了他四十五秒的时间；就在Steve开始苏醒的时候，金属镣铐打开了。
“Bucky？”他呻吟，依然闭着眼睛。
“我的上帝，你还真是不难预测。”Tony长叹一声，掩饰着他在见到Steve恢复神智时如释重负的心情，“天啊，是我，你最最钟爱的天才亿万富翁。”
Steve睁开双眼。“Tony？”
“你认识不止一个天才亿万富翁？”Tony打趣道，帮助Steve坐直身体。他身上只有一条棉裤和几层绷带，但Tony不打算浪费时间为他寻找更合适的衣物。
“Bucky？”Steve和Barnes的脑袋里都只长了一根筋。这还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他很好，他没事儿。”Tony向他承诺，“他很担心你。”
“我没事。”Steve说；随着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药物的作用正在快速消散。他的自愈能力和高速运转的超级新陈代谢实在是一双奇迹。“Nat和Clint——”
“他们已经被救出去了。”Tony一拍不漏地说道，伸手托住Steve的肩膀，扶着他从床上爬出来。他明显比Barton和Barnes要重得多。“别担心他们了。我们先走，好吗？”
“Bucky在哪儿？”Steve问道。他挺直膝盖迈出几步，努力不扑倒在地。
“收割英国情报工作者，我猜。”Tony干巴巴地说。
不出意料，Steve对他怒目而视。“你把他带过来了？你究竟在想些什么？”Tony知道Steve的愤怒是源自于恐惧和痛苦，但这并未减轻Tony的愧疚。
“我在想，”他犹豫不决地回答，“除非把他绑在原子弹上，没有任何办法能够阻止他过来找你。但是嘿，如果你宁愿我给他几枪，尽管直说，下次我就会——”
“不、不，对不起。”Steve说道；他们踉踉跄跄地走向门口，Tony始终架着枪，准备射击——以防万一。“我很抱歉，我只是——”
“我和你一样，伙计。”Tony哼了一声，“不过说真的，没什么办法能阻止他过来找你。”
当他们步履蹒跚地进入走廊时，Tony看到了Steve脸上脆弱的神色。遍地横陈的尸体似乎令他大吃一惊。没有任何情况能阻止Barnes营救他的努力——一如往昔——接受这个事实，就像咽下一片苦涩却又甜蜜的药片。
“但是看吧。”Tony说道。他们站在Barnes留下的战场边缘。“他一切都——”Tony想说“很好”。自从他们前来营救Steve之后，Barnes就变成了杀意炽烈却思路明晰的暴虐之源。Tony满心期待着他泰然自若地站在尸海中央的画面，正如他在北爱尔兰的地底隧道中所做的一般。
但他没有。
好吧，他是站在那里，却并非泰然自若，也不是独自一人。他端着一把枪，枪口瞄准Tony和Steve。他姿态平稳，却仿佛饱受折磨。
“Bucky?”Steve声音颤抖，因为痛苦而神情扭曲。
在他身后，是Aleksander Lukin，提线傀儡的主人。他伸出一只手来扶住Barnes的肩膀，向他轻声说出动人的话语。“杀了他们。”他说，“杀了他们，结束这一切。”
Tony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因为Lukin正是他们最开始会飞来伦敦的原因。在种种变故期间，Tony一直就怀疑Lukin和军情19处之间可能有所关联。然而，Lukin作为HYDRA邪恶象征的形象已经先入为主、根深蒂固，令Tony无暇分心他顾。他依然不确定二者存在何种关联——他们对Steve怀有什么企图，Lukin又是否知道或赞同他们轰炸飞机的计划。Tony猛然从深思中惊醒：Steve迈步上前，以免Tony直接暴露在火力之下。“Bucky，别这么干。”Steve恳求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你根本不知道他是谁，Rogers队长。”Lukin第一次对Steve发话，“或是他究竟有何能力。你对他为HYDRA和整个世界做过些什么一无所知”
“你不是他们的武器，Bucky。他们并不拥有你。”Steve继续说道。他在直接对Barnes说话，而不是仅仅像Lukin那样谈论着他。
Barnes的双手开始颤抖。
“杀了他们。”Lukin再次下令，“立即。”
Barnes的眼中充满惊恐的泪水。他持枪的手颤抖得如此剧烈，Tony怀疑他甚至无法击中一座宽阔的畜棚。
Steve犹豫不决地迈上一步。“Bucky，求求你。”他轻声说，伸出双手。
这句话触动了他的内心，Barnes就像一座纸牌屋一样猝然崩塌。他跪倒在Lukin脚下，唇边溢出一声充满痛苦和恐惧的惊呼。他双手抱头，颈项低垂，痛苦不堪地啜泣起来。
Barnes，由始至终从未流露过恐惧或痛苦的Barnes，以残忍的高效展开屠杀的Barnes，仅仅是其存在本身就令人不寒而栗的Barnes……
他跪在地上，看起来比任何与他体型相当的人都要更加弱小。他两手抱头，身体因为剧烈的喘息而颤抖不止。
Steve僵住了，胸腔中回荡着低沉的怒吼——Tony从没想过性情温和的Steve Rogers竟然能发出这种声音。他惊恐地意识到，和Steve想要对伤害了Barnes的那些人做的事相比，Barnes在搜救Steve时大开杀戒的举动根本不值一哂。
“你这个混——”
“我建议你不要再继续靠近了。”Lukin说道，将注意力从Barnes身上转开，向他们投来一个冰冷而残忍的微笑。
“Steve！”Tony咬牙喝道，伸手按住了Steve的胸口，阻止他继续上前。他成功吸引了Steve的注意力。Steve顺着Tony的目光望了过去，看见Lukin正在温柔地抚摸着Barnes蓬乱的头发——也看见了正抵在Barnes项间的注射器。
Lukin对他们置若罔闻，但Barnes听见了那声呼唤。Tony十分确定。Barnes的头颅微微一震：一个半途而废的动作，仿佛他想要抬头望向他们，却又知道Lukin不会同意他这么做一般。他的肩膀不住起伏，破碎的呼吸渐渐变成了惊恐而哽咽的啜泣。
Tony手足无措。他们不知道注射剂里是什么东西，甚至也不知道Steve是否能赶在Lukin将它推进Barnes的脊柱之前冲到他们面前。Tony用枪瞄准Lukin，但他不敢射击。他知道自己算不上什么神枪手，也担心Barnes在如今这种状态下会作出的反应。
“这很疼，我知道。”他们只能勉强分辨出Lukin温柔的声音。他在Barnes颤抖的身形旁边弯下腰来，耐人寻味的是，他并未降低到与Barnes平齐的高度。他保持着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态。“但这是你自找的。不听话就会招致痛苦，如今你早该明白这点。回家吧，Petrushaka。事情本不必如此。我能消除你的痛苦，你知道我可以做到。和他们不同，我从不以你的痛苦为乐。”
Tony十分确定，Lukin完全是出于现实考虑才没有给Barnes注射药剂。眼下，Barnes既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盾牌；一旦Barnes失去意识——或是更糟——Lukin不仅要设法自保，还要照看一具重量惊人的身躯。面对Steve，这种状况对他来说鲜有胜算。
Barnes抽泣着；令Tony震惊的是，他伸出手臂环抱住了Lukin的小腿。他看上去变得愈发渺小。不仅如此，他还松开了那只徒劳地挡住注射器的手。他屈从了。
Tony感觉就好像被人从肺里面抽走了所有空气一般。他本以为……他本希望……
他们进展得太好以至于有失真实，他们期待得太多以至于难以如愿。然而，Barnes在阿斯加德的确也曾清醒过，也曾精神专注、目标明确。他们似乎完全可以治好他——只要救回Steve，Barnes也会一切安好。他们可以帮助他。
然而，真正令人毛骨悚然是，Barnes犹豫不决地点了点头——他在过去七十年间的遭遇完全可以被概括在这轻轻的一颔首中。在Lukin为他注射药剂时，他不会反抗；在他们把他带回去洗脑时，他不会反抗。和他漫无边际的痛苦相比，一片死寂的虚无不啻于一种解脱。
自从Tony遇到他以来，这个男人只表达过两个愿望：Steve，以及，不愿再次落入HYDRA的掌控。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地投身到危险之中，不知畏惧也从不犹豫。
但现在，他抱着折磨者的腿，就像个惊恐无助的孩子。当他身披阿斯加德的铠甲，带着冷静的专注时，Barnes看上去几乎可以说是神智健全、毫无异样。但Lukin一下剥光了他，暴露出下面那个破碎不堪的男人。
诉诸暴力的冲动令Steve浑身颤抖，突然之间，局势的走向让Tony担忧不已。Lukin对待Barnes的温柔态度令人作呕，他正是在最开始让Barnes陷入痛苦的原因。
“Bucky。”当Steve开口时，他的声音令Tony大吃一惊。不是安抚，不是哄骗，也丝毫没有因为Lukin而怒火中烧的痕迹。相反，他听来如此冷静，如此克制。“是我。是Steve。”
Barnes的啜泣变得愈发剧烈。他前后摇晃，一只手依然抱着Lukin的小腿，另一只手则环抱住自己的身躯，自我安慰般的姿势令人心碎。Tony意识到，他并不是在和他的回忆交战，而是在抗拒着他的条件本能。Lukin成功取得了折磨和痛楚所无法企及的效果——他彻底击垮了Barnes，用的是虚情假意的仁慈。在Lukin他生命中现身之前，Barnes究竟有多么渴求温柔的话语？又有多么向往不会带来痛苦的碰触？
这种控制阴险而邪恶，它所造成的伤害就算不必最开始的虐待更多，也不会更少。Tony也有过一段短暂的经历，他完全不能因为Barnes任由Lukin抚弄着他的头发而责怪他。
“Bucky，我需要你听我说。”Steve说，坚定的声音强硬有力。然而，他的双眼之中满怀恐惧。
“那不是你的名字。”Lukin对Barnes说，用挑衅般的冰冷目光上下打量着Steve。他对咫尺之外的两名狂怒的对手似乎毫无惧意。然而，他又何必要心怀畏惧？他对Barnes所造成的精神污染程度如此之深，Barnes根本不可能坐视Lukin受到任何伤害，无论是来自他自己的伤害，还是来自他人的伤害。“你不是他想让你变成的那种人。”
“他认识我。”Barnes哽咽道；接着他又不由畏缩，害怕会因为擅自开口而遭受惩罚，“他——”
“我的确认识你。”Steve小心而缓慢而向前迈出一步。尖锐嘹亮的警报下传来一声独特而熟悉的怒吼；外面依然枪声大作，Tony不知道他们的赢面如何。那些远远响起的噪音是脚步声吗？他们还能叫来多少援军？Tony往旁边挪了一点儿，想要看清楼梯下方的情况。他的枪依然指在Lukin身上。Steve又迈上一步，声音紧绷。“我认识你。你认识我。你的名字叫James Barnes，从我们还只有十二岁开始，我就一直爱着你。我需要你离开他。求求你，Bucky……”
“他在骗你，Petrushka。他想要控制你。他只想伤害你。”Lukin对Barnes说道；后者似乎越来越凄苦。“他只会让你痛苦不堪。就连他的声音都让你心如刀绞。”
Barnes向后倾身，哭着叫出Steve的名字。那声音如此怯懦、如此茫然，充满惊恐和绝望，却又饱含希冀。James Barnes被迫承受的一切折磨，都被蕴含在那个痛苦的单词之中。它证明了Lukin正在输掉这场斗争。
Steve同样也察觉到了这点。他不顾一切地走上前去。“Bucky，看着我！看着我！是我，是Steve！”
这次，他终于穿透了Barnes条件反射的外壳。Barnes转过头来，环视四周。他的目光落到Steve身上，露出困惑的神色。然后，上帝啊，然后他确确实实地笑了，微弱、释然而破碎。“Steve？”
一切仿佛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Lukin俯身上前，准备为Barnes注射针剂。背对着Lukin的Barnes正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Steve身上，根本没有看见他的动作。
“Bucky，动起来！”Steve离他如此之近，只有咫尺之遥。Barnes凭借着本能展开了行动，他所遵从的命令来自于那个他愿意随之赴死的人。Barnes手脚并用地扑上来，和Steve撞了个满怀。Steve张开双手抱住他，为他提供支持。
仿佛被触动了开关一般，Barnes哀鸣一声，紧紧抱住了Steve，所有训练、所有专注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除了回应他的拥抱，将他从Lukin身边拖开之外，Steve什么也做不到。Tony终于想起了被他握在手里的枪，于是对准Lukin的方向开火射击，迫使他退后躲闪。Tony觉得自己可能击中了目标，但还没等他确认，一枚子弹破空而至，在他手臂上带出一道灼痛的伤痕。他大叫一声，下意识地放低重心，第二发子弹从他头顶飞了过去。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Steve手无寸铁而Barnes根本不在状态。他们需要他的保护。
Tony扑倒在地，向肩头受伤的一侧翻转身体，然后重新站了起来。他转身连射三枪，瞄准突然在他们身后的一名特工——他之前设法逃过了Barnes的屠杀盛宴——三枪都正中头部。
他像铅块一般轰然倒地。消除威胁后，Tony重新转向Lukin。
他已经不见踪影了。
Tony知道他可以追上去，可以试着找到他，杀了他……如此一来，Steve和Barnes就无法得到保护，没有人能照看他们的后背。
Tony无可奈克的转过身，转向他们的朋友们。
Steve跪在地上，双臂环抱住Barnes的身躯。Barnes已经彻底崩溃了，但Tony并不知道这事因为他终于救回了Steve，还是因为Lukin企图控制他。Tony只知道，在Barnes当前的状态下，他根本指望不上Steve。
“我很好。”Steve贴着Barnes的头发低声轻喃，“没事了，我在你身边。”
Barnes的手指，血肉和金属的手指，在Steve赤裸的手臂上留下点点淤青。他们组成了一副令人心碎的画面——赤裸着胸膛和双脚，浑身上下只有一条棉裤的Steve，不知为何却依然比全副武装的Barnes更加强大，更加有力。
他不断重复着Steve的名字，仿佛在念着一句祷文，仿佛这是他唯一记得的东西。
他们必须立即动身。他们必须赶在更多特工——或是更可怕的对手——抵达之前离开此地。他们必须把Lukin追杀到底，他们必须让Barton得到医疗救助，他们必须让Barnes尽可能远离这里。
可是……
“没事了。”Steve轻声说，“我永远也不会让他再次伤害你。”
Barnes发出轻柔的呜咽，然后，毫无征兆地，他抬起头来，将自己的双唇与Steve的嘴唇贴合到了一起。
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最为狼狈的亲吻：Steve目瞪口呆，而Barnes很可能根本就不记得该如何亲吻别人。然而，在Tony眼中，这也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最甜蜜的姿势。也许是因为他知道这个亲吻背后的故事——他们在毫无希望的境地下所经受的挣扎和痛苦。也许是因为他终于随着年龄渐长而变得多愁善感柔肠百转了起来。无论如何，当Steve轻轻推开Barnes的时候，Tony差点就大叫出声。
“Bucky。”Steve喘息道，捧住Barnes的面颊。
Tony看不见Barnes的神色，但他感情充沛的声音让Tony不难想象他的模样。“我-我……”他磕磕绊绊地说，困惑不已。
有那么一瞬间，Tony以为Steve或许什么都不会说，或许会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假装他们的感情不过是兄弟情义。但接着，他俯下身去再次吻上了Barnes。这次是一个真正的吻，动作轻柔，却有上百年的款款深情蕴含其中——有多么绝望就有多少希望。充盈的爱意令Steve仿佛释放着光芒。
Tony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自从他知道两人之间深厚的感情之后，他就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刻……但是——
“我们能不能少干点儿亲亲抱抱多干点拔腿逃跑啊？！”Tony叫道，声音略显滑稽。在半个国家都想要杀了他们的此时，在一堆尸体中间激烈热吻和不是什么好主意。好吧，他们可能没打算激烈热吻，暂时没打算。但论点依然成立。
Steve微微一笑，笑容轻柔而温和。他在Barnes的额头上落下纯洁一吻。“我们会谈谈的。”他承诺，“以后，好吗？”看到Barnes犹豫不决的神情，Steve又吻了他一下，动作益发轻柔。“好吗？”
“我们现在能不能走了？”Tony说。打破他们的甜蜜时刻让他一阵愧疚，但那份愧疚还不足以阻止他发话。他们会因为没中弹而感谢他的。还有，操他妈的，他的胳膊疼得要命。
Steve抬起头来；看到Tony还站在原地似乎令他颇为惊讶。“也对。我们的撤退计划是什么？”他说着站了起来，并同时拉起了Barnes。
“那个，我们有雷神、鸟男或生气的绿家伙，任君挑选。”Tony耸耸肩膀，按住流血的伤口。
Barnes突然侧过头。“有人来了。”他说。
“多少人？”Steve阴郁地问道。
Barnes顿了顿，然后说道：“二十五个。”
“那么，D计划。”说着，Steve用并未抱住Barnes的那只手一把抓紧Tony。“拿好我的盾。”Steve对他说，示意被扔在Barnes脚边的盾牌。Tony不假思索地照做了。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需要盾牌。大难临头。
“等等，什么？根本没有D计划！”他叫道，“Roger！没有D计划！”这解释不了他为什么会被半拉半抬、一路小跑地拖向走廊尽头的窗户前方。“你他妈敢！”Tony惊叫，试图挣脱铁链般扣在他胸前的手臂，却毫无效果。上帝见怜，Steve的确神力惊人。
Barnes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没有显示出任何不愿被抛出窗外的迹象。这很可能是他在Steve的命令下做过的最不疯狂的事。
“我恨你！”Tony对Steve叫道。不由自主地抬起盾牌保护自己。片刻之后，他们破窗而出，跳进半空，跳向下方的街道。
下一章好长！比普通的章节长出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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